姚益带着五千人马,要和匈奴一对一的单挑,先是一千弓弩手把家伙给摆好,然后又让一千盾牌兵摆了个“龟甲阵”。这阵势怎么有个这样难听的名目啊?其实这名字不是姚襄给起的,而是汉朝的霍去病给起的。当年大将霍去病征讨匈奴的时候,曾经给汉武帝上过一个奏折,说是在和匈奴交手的时候,遇见一种“龟甲阵”,相当难破,而且用这种阵法的匈奴相貌和其他匈奴有点不一样,“隆鼻深目”,“言语类兽鸣”。到了永和四年的时候,姚襄在淮南见到一拨打现在的新疆卡塔拉玛干沙漠附近过来的人,起先姚襄还以为是匈奴来刺探军情,一问才知道,他们也是被匈奴给劫持的,千里迢迢一直到了现在的甘肃天水一带,趁机逃跑,经陕西入河南到的淮南,就想着离匈奴越远越好。
姚襄多方盘问,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以后,也就没难为他们,彼此一聊天,那拨人说,其实他们的祖先不是居住在新疆,而是在更西方的地方,那里距中国有四千多里地,叫做“骊[革干]”(读音为“离前”)。为了纪念故土,他们把以前在新疆的那个聚居地也叫做骊[革干]。姚襄一听很感兴趣,就问他们的风俗习惯,那拨人就说了一些,其中就提到他们有一种舞蹈,是一手拿着极其巨大的盾牌,一手拿着弯曲的短剑,在战鼓声中起舞,还给姚襄表演了一段。姚襄一看那舞蹈隐隐带有战法的味道,一下就想起霍去病给汉武帝的奏章来了,再一对照,就看出来了,这舞蹈其实就是“龟甲阵”的遗迹。姚襄马上就要他们把那盾牌的图形给画出来,然后就照样打造了一批,还盛情相邀,请他们加入淮南军。其中有一些人还真就留下来了,至今在凤台,怀远以及淮南上窑一带,还有他们的苗裔。
其实这些骊[革干]人的来头还真不小,1957年,英国牛津大学的霍默达布斯教授专门对他们进行过研究和调查,发现他们是罗马人的后裔!在汉朝的时候,“骊[革干]”就是罗马的名称,现在您要是到新疆去,还能够找到骊[革干]这个村子。他们自己也自称是罗马人的后代。那他们是怎么来到中国的呢?那时因为罗马王朝衰败的时候,大批的罗马士兵被异族俘获,其中有四千多人被当作奴隶,卖到了东方的土耳其一带,然后又辗转来到中国。要是真如英国牛津大学的霍默达布斯教授所说,那姚襄收容的这些骊[革干]人后裔,还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支外籍兵团呢!
这盾牌兵结好了龟甲阵,匈奴的骑兵离着也就五百来步远了,一千淮南军的弓弩手把那大弩弓给拎了起来,眼瞅着人家冲到离着还有三百来步远近了,姚益清了清嗓子,慢条斯理地下令:弟兄们,给我放箭哪!
五千支箭带着啸声就出去了。那单发的弩弓讲究一个准头,这五连发的弩弓那靠的就是数量,反正就是往那人堆里射就是了。这五千支箭转眼就放倒了小一千匈奴。要说那匈奴也真是骑术高超,看见前面连人带马倒下了不少,搞不好要绊着自己,一提缰绳,就打上面跳过去了。其实不跳那也不成啊,收不住那势头。淮南军一看那匈奴骑兵光顾着练习跳障碍赛了,没功夫开弓放箭,赶紧把那空的弩弓递给旁边的大刀队:兄弟,赶紧帮我把弩弓给拉开,装上箭!然后把那第二张弩弓又给操起来了,一扣机括,又是五千支箭扎人家匈奴队伍里去了。这回离得近,那瞄准就更容易了,这回好,小两千人打马背上掉下来了。这下匈奴军可乱了套了,有的猛拉缰绳,结果自个儿打马头前就翻过去了,摔在地上轻点是个脑震荡重点直接就颈椎骨折了;有的还挺悍勇,抡着马刀嗷嗷叫着就要上来拼命。
淮南军那以前弓弩手把那放空的弩弓一扔,把弓给操起来了,瞧着哪个还在马背上,对准了就是一箭招呼过去了。也搭着淮南军这帮子弓弩手平时操练得猛了点,都是按照那连珠箭的套路来的,有的那匈奴倒霉蛋子同时被六七个弓弩手给瞄上了,身上中了二十多箭,想倒都倒不下来,因为有那么多箭给撑着呢。那些淮南军的弓弩手也是兴奋过头了,也不看看那主儿是死是活,对着又是一串箭过去了。
到了这会儿,淮南军阵势前的匈奴军也就只剩下千把人了,狂奔了五六里地,那蒙古马也实在是累的不行了,一匹匹都是口吐白沫,刚打算鼓鼓劲头冲到淮南军那阵势里面去呢,就见到龟甲阵突然裂开几个口子,打那口子里就捅出十支两丈来长的白蜡杆子,上面还带着一尺来长明晃晃的枪头,直接就捅到那马匹的脸上去了。这一下子那马可就不干了:我说你们淮南军着是干吗啊,先前那一顿乱箭我就没说什么了,现在又拿这么老长的家伙往我脸上捅,要是毁容了你们赔得起吗?那马一声长嘶不等背上的人拉那缰绳就停下来了。它是停住了,可是上面的人他停不住啊,有的就摔下来了,淮南军的大刀队打盾牌后面冲出来,照着脑袋就是一通暴砍,反正就是按剁饺子馅的砍法来的,还得砍快点,要是慢了还砍不着,他不够分的啊。有的那匈奴没掉下来,那十支长矛直接就捅身上去了。
这长矛阵一出,匈奴的骑兵也就是剩下四五百了,看看今天搞不好要全到淮南军家里去吃竹签肉外带板刀面,一掉马头赶紧就想着回家,反正四条腿跑得比两条腿快。可这会儿那弓弩手早把刚才大刀队弟兄们帮着装的弩弓给捡起来了,对着那匈奴败兵的后脊梁沟子再放一回箭,这五千箭一出去,也就是祖宗积了大德的几个匈奴骑兵还能跑回山桑。
姚益在山坡上看了半天,想想自己实在也没什么可干的了,就跟淮南军大刀队的人说了:去,把那会喘气的全给我砍了,看看有什么值钱的拾掇一下,收拾完了赶紧回去,也到吃晚饭的时候了,你们可快着点,不然我可不给你们留饭。一拨马头,他先回去了。
大刀队就出去了,见到那还在挣扎的匈奴兵,对着脖子就是一刀,连那死了的也补上一下子,淮南军干吗这样狠啊?因为以前东晋刚刚打洛阳迁移到建康(也就是现在的南京)的时候,淮河一带兵力空虚,匈奴经常过河来烧杀抢劫,有一回就到了现在的凤台和寿县一带,杀人放火不说,还把那几个月大的婴儿用长槊把肚子给刺通了,挑在槊上“盘舞为戏”,有的甚至都挑了好几个孩子,以为笑乐。您说淮南军能不恨他们吗?所以每回淮南军和匈奴开仗,都没留下过活口。后来姚襄出了五十金的赏格,想要个活的,等了半年多都没有。一直涨价涨到了二百金,有一天才有个老兵油子推着个板车拉了个活的来,姚襄一看那匈奴还真不如死了好受呢,俩爪俩蹄子全没了,俩眼珠子光是黑洞洞的眼眶了,嘴里直望外喷血,扒开一看,半截舌头没了。姚襄差点没气晕过去,对着那老兵油子大吼:就这样的你还想骗我二百金啊?那老兵油子还一脸的无辜:将军,就这样的还是我费不少力气给抢下来的呢,反正您爱要不要,起码也得给我点辛苦钱吧!姚襄万般无奈给了他二十金然后一脚把他给踹了出去,自己一个人对着着活死人生了半天闷气:这还有天理吗?骗钱也不带这样的啊!所以从那以后,姚襄也不管了,你们爱咋咋的吧!